瑰麗的國寶——織成履
履即鞋,古時分為屨、舄、履、屣、屐、鞋、靴等,是古代人類文明遺存中必不可少重要組成部分,并且隨著古代不同時期服飾的款式與名稱演變而變化。上古時的鞋叫屨,屨有麻屨、葛屨,都是單底鞋。據(jù)說,葛屨是夏天穿的,冬天則穿用皮制的皮屨,一般的屨是用麻繩編成的,編時邊編邊砸,使之堅實耐用。舄,履的別名。其不同點是,單底鞋叫屨,復(fù)底鞋叫舄。屣,草鞋。屐,木屐;靴,亦作“革是”一種高至踝骨以上的筒鞋。《說文》:“革是革履也,胡人履脛謂之絡(luò)緹”。絡(luò)革是就是后代的所謂靴。
織成是按需要用途設(shè)計而織出之成品或半成品者,均為織成,并無花紋與組織的限制。據(jù)《西京雜記》載“趙飛燕得有織成上襦,織成下裳。魏時有織成襪帳等事,晉時織成最為發(fā)達,文字、山水、神仙、云鳳、山禽等均有織成者”。說明魏晉時期織成這種絲織工藝在當時很盛行,從織成履的出現(xiàn)就可以窺見魏晉時服飾的全貌。
從織成履文字上看,“富且昌”代表著財產(chǎn)富裕并且昌盛;“宜侯王”反映了墓主人的身份;“天延命長”應(yīng)該是一句祝壽的吉祥語,用以表示長生之意,祈祝吉祥延壽。
“織成履”履面織出的“富且昌宜侯王天延命長”的吉祥語,透露著漢代以來就以文字紋樣為織錦點綴的裝飾之風(fēng),也表達著當時人們希冀生前死后永受天命恩惠富澤的傳統(tǒng)思想。看“織成履”的紋樣布局,就可知此吉祥語是作為裝飾主題,被置于履面正中間。以白色底襯托,形成一上弦半月形主面,而恰巧與履正面相吻合。紅、藍、黃色的字體紋樣呈三橫列錯位排開,使整個履面中心顯得錯落有致,素雅華美。吉祥語裝飾前面,用紅色絲織出帶紋飾條帶,與履上口沿的一圈紅色裝飾紋相輝映,形成履面的多個裝飾區(qū)。兩側(cè)的藍底起長條帶紋及前端的紅色飾帶更使履面呈現(xiàn)出色彩繽紛的整體美感?棾陕牡膬芍恍嫔匣y圖案完全一樣,并互相對稱,這是漢晉文獻中所記“絲履”的實物例證,反映了我國古代織成工藝的杰出水平?棾陕牡闹谱魅绱丝季,具有內(nèi)地服飾的傳統(tǒng)風(fēng)格。是漢晉絲織工藝的典型杰作之一,反映了我國古代“織成”工藝的水平。
“織成履”鮮艷如新的色澤,說明古代的施染技術(shù)的高超。這從阿斯塔那墓1959年305號墓出土的另一雙“絲履”也可得到證明,鞋臉作獸面紋,極為工細,色彩素雅大方,搭配和諧。絳紫色底面色澤均勻,醬色條紋濃淡相宜,色差過渡帶柔和舒雅。
在我國古代,人們對吉祥的愿望不僅用語言、文字,而且還通常通過自然物象的寓意、諧音等形式來表達,其中用云紋所組成的吉祥圖案,制成物品等多種多樣,如:1968年阿斯塔那381號墓出土“云頭錦鞋”,使用了三種錦:鞋面是用黃、藍、綠、茶青四色絲線織成的變體寶相花平紋經(jīng)錦;鞋里是用藍、綠、淺紅、褐、蛋青、白六色絲線織成的彩條花鳥、流云斜紋經(jīng)錦,其中藍、綠淺紅三色施暈澗。從款式上云頭的造型也是紋樣中的一部分。云紋與文字和其它圖案相搭配,組成各種內(nèi)涵豐富的“吉祥”圖案,以點綴生活,求得幸福長壽,反映了古代人的追求和向往。云紋作為我國傳統(tǒng)裝飾紋樣有悠久歷史,據(jù)葛兆光先生研究:“在淵源頗早的中國神話傳說里,‘云'則是一種天矯飛騰的神物,《易》有‘云從龍'的說法,《左傳》有‘云師'的名稱”。漢魏以來的文獻中也有大量對云騰空飛升特性的崇尚性描述:“乘紫云之輦,駕九色斑龍”!熬胖莶蛔悴剑傅昧柙葡琛。正是如此興盛的對自然之物的理想化,甚至神化性的渲染,才使?jié)h魏以來的織物上云紋裝飾之風(fēng)綿延不斷。能與云雨利萬物,使生活中處處祥云顯像,可以說體現(xiàn)了古代藝術(shù)家浪漫飄逸的藝術(shù)情趣和神奇悠遠的思想格調(diào)。
吐魯番阿斯塔那古墓葬蘊藏著豐富的各式各樣的絲織物,古代新疆地區(qū)至遲在魏晉就有了絲織品的織造業(yè),其中心是疏勒今喀什一帶 、龜茲今庫車 、高昌今吐魯番 地區(qū),從考古資料來看,許多精美的高檔絲織品和帶有墨筆漢文題記的麻布從題記可知分別來自今四川、河南、湖南、湖北、江蘇、浙江等地 則無疑來自中國內(nèi)地。
吐魯番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古代絲履,呈現(xiàn)給人們的是絲路文明的精華。細觀吐魯番阿斯塔那古墓葬出土的絲履,這些歷史上的中國絲織遺產(chǎn),確實豐富而精致,獨樹一幟。